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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重提旧事（第1页）

阿修看到月盈站在女神像前，走过来问道：“你记得她吗？”

月盈摇了摇头，跳动的光洒在神像上，她温柔站在那里，即使隔着冷冰冰的石头，月盈好像也能看到她溢出眼角的怜爱。

“那天她带着你到无定河畔，她笑着对你说要玩那个你最喜欢的躲猫猫……你捂着眼睛在那转了许久才记起来要找人的，可那天你找了许久都没找到，还睡着了……醒来后你突然见到母亲在河边，你开心的跑过去……那是她用石像幻化成自己的样子，将阵法设在周围，只要你靠近了阵法便开启，为了把你送到迷雾森林。”阿修娓娓述说着那些回忆，他没有说……月盈突然睡着是因为降引被封印在她那小小的身体里，也没说雨歌曾打算让他和月盈一起离开，他因为害怕天族躲在了无定河里……

月盈知道了这就是那个天族有名的女子，还是她的母亲。“我昏迷时听阿公说了一些，虽然有些不太记得了。”月盈说道。

“那年义母带着我和你住在临渊城外，我们每天守在院子里看掠过的飞鸟，看鼓着腮帮子啃菜叶的小兔子，还有一天天长大的你，以为时间会这样一直走下去。突然天族攻打魔族，战火没多久就烧到了临渊。魔族节节败退，有人开始传言，说是她将魔界舆图给了天族，魔君信了，暴怒之下祭出将引要与天界同归于尽。再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她从没有背叛天族，也没有对不起魔界……”他看向月盈缓缓说道：“她只对不起你，把将引封印在你体内。”

月盈回头看着眼前这个传言中的魔头，阿修虔诚的歌颂着雨歌，还会因将引的事觉得对她歉疚。忍不住说了一句：“她一定对你很好！”

月盈听着他陈述着属于他们三个人的往事。她没有任何关于她的记忆，也无法体会他言语中母亲昊天罔极的爱。她记忆开始的地方是云中城下的迷雾森林。身体封印了将引又怎么样，不过是从一个泥潭跌落到另一个深一点的泥潭。他着实不必用那满是歉意的神情看着她。

“云中城我回不去了对吗？”她故作轻松问道，这是当下与她最要紧的一件事。

“嗯，如果你魔君之女的身份被识破，就算云中子肯保你一时，但天君一旦知晓，定不会善罢甘休。”阿修说道。

月盈苦笑着点点头，看来这个“尊贵”的身份没有一点好处，不过又多了道枷锁罢。

阿修从怀中拿了一枚黑色珠子给她“这是我从无定河鲛人族那里得来的，可以隐秘移动水流的方向不被仙魔查探到。我已经将黑河所有的水源都做了储备，就算整条河流被牵走，也看不出异常。你如果在这儿呆闷了，可以借着此物出去走走。”

月盈接过珠子看着阿修，他那双不经意间流露着纯真烂漫的眼睛要经历多少磨砺，才会变得如此刚毅。

阿修又交代道：“以后师公会授你水系术法，云中城习的术法不要使用了，避免暴露身份。”

月盈点点头，阿修同她讲那些往事她心中没有什么波澜，可当他交代这一桩一件的事情时，她心中五味杂陈……还有人在为了她处处绸缪，她忍不住问道：“你会与我和阿公一直在一起吗。”

阿修听到后低下双眸，顿了顿才抬眼说道：“我还要去魔界，还有事需要我处理，在这里时间久了魔君会起疑……”

月盈明白了：“知道了……还有葵司的事情。”虽然阿修已经告诉过她，葵司的确三百年前来过魔界，可是后来不知道去了哪里。

阿修说：“我会派人去查。”

阿修离开了。月盈抬头看着母亲的样子，阿公说她长的很像她母亲，可她觉得她们一点都不像。雨歌敢一个人面对三界的质疑，能头都不回的舍弃一个又一个在乎她的人。可自己就像那个匍匐在夜街角落的小乞丐，什么都没有，一旦抓住了什么便死命般不会放开……

如阿修所说的，天族不会容下魔族身份的她。她现在待的地方才是她的归处，她不用刻意隐藏什么，阿修和阿公了解的比她自己都清楚。只是云中城还有颜辰……他知道了一定会后悔当日所言吧，玉台山的祸事还有她那魔君父亲的一笔……月盈摘下那枚簪子握在手里，那只是一场梦。

云中城藏有魔女的消息不胫而走，天君传召了云中子和苏芮后，天族更是避之唯恐不及。几位师兄师姐都被族中以各种理由喊回家中，颜辰独自一人坐在昔日与大家一起习武的崖边。

这种感觉他似曾相识。那一年玉台山事变，天界也是一片哗然，大家忙着奔走，明哲保身。三界人那么多，那么吵闹，却没人搭理他。今日亦如是。

崖边的浮云上漂着一物，他伸手取来是浮云纱，打开竟他在西虞城买给月盈的白玉簪子！她回来了！他激动地站起来，突然浮云纱上显出几行字：小神仙别来无恙，我已与家人重逢。至此仙魔殊途，咫尺天涯，不宜相见，不必再见。愿你飞鹏展翅，安乐无忧。

小神仙……他跃下云层，密林中走出去的那个小童就是月盈，只有他会在他耳边不停的念叨这三个字……而他们一起穿过的那条河，结界本来就是只有她才能打破。颜辰站在河边苦笑着，这么多年，她竟连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不告诉他真相……

是他在作茧自缚，月盈从未告诉过他想要留下来，明明都知道她一直在等的是葵司，是离开……

魔君满脸愤怒地盯着古修，怒喝道：“是你带走了月盈！”

古修不置可否，低着头跪在殿上。

“现在去把她带过来。”魔君忍住怒火吩咐他。

“她不是魔界的人。”阿修回道。

魔君气得过来将他一脚踹倒在地：“我可以允许你去看望你阿公，但是你若敢和他联手坏了我的大计，你们俩个我谁都不会轻饶。”

“你的大计……属下不敢。”他的话到嘴边停了下来，他不能再肆无忌惮的激怒他了。魔君虽然在黑河没有找到月盈，但是跟在自己身后的暗哨只增无减。如果此时被魔君禁锢起来，月盈和师公那里再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他就顾及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