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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是他在季挽睡觉时出去买的,这个房子他不常回来住,之前药箱备的药品大多都已经过期了,索性就重新采买了一些回来。
听到要吃药,季挽眉头小幅度地皱着,拉起被子盖住脸,声音闷闷地从下面传出来:“不吃不行吗?睡一觉出点汗就好了,我很能扛的。”
没想到还怕吃药,更像小孩子了。
路寂有些无奈,语调虽然温柔,态度却难得强硬:“烧不能扛,要吃药。”
被子下鼓起来的小包安静了一会,而后慢慢拉下,露出一双水润湿漉的眼睛,因为低烧的缘故,眼尾缀着薄红。
“不吃不行吗?”
季挽双手抓住被沿,挡在鼻子下面,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这个动作真的很像猫,四只脚的傲娇小兽,生了病,便没了素日里的蛮横和娇气,摊开雪白柔软的肚皮,细声细气地喵呜叫,流露出猫咪特有的柔软媚.态。
路寂收回视线,伸手将托盘里的水杯拿过来,嗓子微微有些哑:“吃药吧。”
季挽还是没逃掉吞药片的命运,半杯水喝下去,又脱力摔回大床上,半边脸颊埋在枕头里,头昏脑涨:“哥,你家的床好软啊,好好睡……”
最后几个字被吞了音节,说得含糊不清。
路寂垂着眼睫认真看他,眼底泛出一点光,许久之后,抬手在他头上轻轻揉了揉:“睡吧。”
…………
药物的副作用下,季挽这次就比刚才那一觉睡得舒适香沉许多。
只是一下午睡两场,就算是他这种拿睡觉当爱好的也实在是有些吃不消,所以后面这次自然就醒得快了点。
睁开眼睛第一反应就是抬手摸自己的额头,凉冰冰的,退烧了。
除了手脚还稍稍有些软外,整个人都感到轻盈了许多,身上也不再有那种酸疼无力的感觉,看样子吃药果然比硬扛着要好得快一些。
季挽在软得像棉花团一样的大床上懒懒地伸腰,偏头朝四周打量,路寂不在,偌大空旷的卧室很安静,隐约能听到窗外雨滴落在树叶上的沙沙声。
起身小心从床上下来,瘸着腿一步一顿地走向卧室门口。
客厅里宽敞开阔,却没有看到人,反倒是旁边半开放式的厨房里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忙碌。
空气中漂浮着食物浓郁的香气,季挽吸了吸鼻子,由衷开口:“好香啊。”
路寂闻言回身,看到客厅水晶吊灯冷白的光线下,季挽清清瘦瘦的一个人站在那,揉着眼睛,脸颊上还有困倦的睡意。
旋即关了灶火,向他这边过来:“怎么起来了?烧退了吗?现在感觉怎么样?”
面对他的关切三连,季挽莫名有一种在家被他老妈念叨的错觉,仰头看着他越走越近,鼻尖嗅嗅:“梦里闻到很香的味道,受不了,就醒了。”
路寂走到他跟前,灯光下,小脸更是透白,只是眼周泛着刚睡醒的薄红,先是把手放到他额头上摸摸,凉冰冰的,很滑。
确认烧已经退了,才温声笑着说:“饿了吧,我煮了粥,过来吃点。”
听到有东西吃,季挽倒真的觉得有点饿了,在路寂的搀扶下走到餐桌前,虽然这一路已经走得极慢极小心,却也难免会再次扯到伤口,坐下时疼得轻轻嘶气。
路寂俯身看着他咬得泛白的嘴唇,视线往下垂,松开握着他的手臂。
考虑到季挽刚过烧,腿上还有伤,最好是吃点清淡有营养的东西,路寂就在他睡觉时煮了八宝甜粥。
季挽一口气喝了两大碗,虽然饱了,还觉得意犹未尽,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 路寂看着他唇上的那一抹湿润,微垂了眼,低声问:“怎么样?”
季挽想说一大堆惊为天人的话来夸他,奈何理工男,肚子里文墨实在不多,最后干脆比了个大拇指:“一个字,绝,学长,你怎么做饭也这么好吃,到底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路寂一只胳膊松松搭着桌子,闻言缓缓一笑:“做饭而已,熟能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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