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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新年与危机 4（第1页）

冬日的暖光射进半敞开的白塔顶层，弗兰西穿着厚实的皮草斗篷。躺在露台边缘的旧躺椅上继续看着那本小书。这天本来是平静无风的可白塔太高风直吹的建筑呜呜作响，不过穹顶内却丝毫没有狂风能卷进来，吹入露台边缘的石柱后便立即慢了下来，并且温度也变得温暖起来。这么神奇的现象是因为大厅中的百合喷泉之上的那颗魔法水晶的缘故，魔法水晶悬浮在半空中为建筑施展了类似结界的加持。也是因此白塔才能在上千年的历史中屹立不倒且光亮如新。其实边上比邻的帝国灰塔也有类似的装置，同样都出自高等精灵工程师之手。

虽然有魔晶的结界加持，但弗兰西依旧觉得有点凉，这次来瞧白塔奶奶还是在衬衫马甲外面穿了一件厚毛呢外套御寒。可白塔奶奶依旧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布长袍，这是因为半精灵并不惧寒暑，弗兰西知道同为半精灵的导师阿尔弗雷德先生，好像也是终年一身亚麻单衣。白塔奶奶虽然如此特别，但爱好却跟所有的老妇人一样都喜欢做针线活。她现在正用纱线和钉板在制作雪白的蕾丝花边。

因为穿得后又躺在皮草垫上，冬日的暖阳把弗兰西晒的懒洋洋的，他看到奶奶娴熟的在几个钉子之间朝绕着线轴，但苍白的眼睛却一直在盯着天花板。奶奶在这个塔顶生活了几百年，这里的任何东西她不看都能信手拈来，所以这也是她一直不要仆人的原因。弗兰西也是好奇，伸头看了看奶奶的手里的活计，她正在编一个很奇怪的样式。弗兰西很奇怪就问：“奶奶你这做的是什么图案啊？”

“这可是最流行的款式，我在以前在书里学来的。我都记在心里了，我就算瞎了眼睛都会做！”奶奶自信的回答。

弗兰西看着这款式还是有点纳闷，这种花式他似乎没有见过哪位贵妇人的裙摆上出现过。于是觉得好笑，就又打趣问：“奶奶您咋知道这是现在最流行的款式呢？”

“我当然知道！这可是你们嘉德元帅最喜欢的款式！他去世前一直是我的忠实用户！现在我织的花边还供不应求呢～”奶奶骄傲的回答。

“路易嘉德？”弗兰西拉长了声音重复了一遍熟悉的名字

“哦！我的天啊…是…”弗兰西小声惊呼，他有点不敢相信。

“对，就是那个会打仗的嘉德。人家叫嘉德路易尼尔兰曼！”白塔奶奶随口确认了弗兰西的想象。

路易嘉德元帅是“圣教战争”中期法兰最着名的统帅之一，也是历史上着名的嘉德家族的最后一名成员。他本名叫嘉德路易尼尔兰曼，‘嘉德’本来是旧帝国时期对于家族开创者的一种御赐尊称。比如当今国王龙德埃德温格兰特，‘龙德’便是家族开创者的名字。但后来有人为了方便，也有人为了避讳与王族类似的这种结构，很多人就把这个前缀叫成了姓氏，龙德弗兰西格兰特有时也会被人们叫成弗兰西龙德。

为了方便称呼之后我们统一就已‘路易嘉德’或者‘嘉德元帅’的名字来继续称呼。嘉德元帅不仅仅是一名优秀的统帅还是一名优秀的学者，如今他的着作依旧是‘帝国军事学院’‘皇家骑士学院’等军事院校的教材。但他已经去世大概有两百年了！弗兰西认识他也是从书本和骑士学院的走廊壁画上认识的。

“奶奶嘉德元帅已经去世了…”弗兰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去世了！？”奶奶有些震惊的重复道，手里的活计也慢了下来。但是她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缓缓又说道：“原来已经去世了……”

奶奶手中的线轴依旧在钉板上穿梭，嘴上却忍不住已经颤抖起来，但奶奶还是保持了平静的语说道：“你们人类总是这样，就好像草坪上的花朵，绽放时那么美丽却很快便会凋谢……都是多么好的人儿啊。那些经常来看我的史学家们也是一样，头一次见的时候是朝气蓬勃的小伙子，搀着白苍苍的老师过来，第二次见的时候可能就变得白苍苍被学生搀着过来。他们都说是来取花边的，我问他们是不是代嘉德元帅来的，他们便说是，也不知道这些年编制的那些花边被哪些学者们带到哪里去了……”

弗兰西莫名的一阵心疼，好吧，看来这些来探望奶奶的好心学者们，一直默默的收藏了奶奶织的这些奇怪花边。估计这百年下来，应该已经累积了满满一仓库的这种过时的花边了。说来也是暖心，估计学者们也知道奶奶唯一的消遣就是织花边了，所以也不忍心阻止，于是便一直保留了奶奶的这点小爱好。

奶奶已经浑浊的白色眼瞳中默默流下泪来，泪水如水晶般落在钉板上。弗兰西十分后悔自己拆穿了学者们善意的谎言，看着商量的奶奶伤心自己也不禁悲伤起来。弗兰西初识奶奶时正逢国丧期间，一直疼爱自己王太后‘阿拉贡的格雷’刚刚去世。父亲忙于政务母亲又有意回避自己，是白塔奶奶给予了弗兰西特别的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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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西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是好，沉吟了半晌才试探性的想要转移话题。他小声问道：“马上要到初六了，高等精灵特使的飞艇也快到了。我记得往年这里都是要重新收拾打扫一番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奶奶沉默了一小会，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回答：“啊，是的。应该是明天开始大扫除，以往都是皇家总管带一队人过来，基本一天就能把这里的打扫干净。最主要的是灯塔工人们会来启动这顶上的灯组，查看有没有破损或者需要修整的地方，以免耽误飞艇靠泊。其实这里每周也有人来打扫，所以大扫除也就是清理边边角角罢了，最近负责这里的两位老妈子叫什么我也没有问，因为她们总是换人，我住在这里这些年已经记不清换了多少位了。”

每当法历新年后的第一周过后，来自东方兰根斯大陆的高等精灵飞艇便会访问皇城，高等精灵帝国的使节会带来远方高等精灵太子的问候以及礼物。高等精灵带来的礼物一般都是精美的珠宝工艺品、各类书籍或者最新打造的机械装置，总之在把一件东西打磨得无以复加的精巧这方面没人能跟精灵比。法兰国王会亲自接见使者并且呈上回礼，一般是各地土产和新现的矿石或者珍禽异兽的标本，当然少不了米萨酿造的美酒‘米萨红钻’。

法兰是目前人类世界唯一一个跟高等精灵帝国有正式来往的人类国家，因为高傲的高等精灵认为只有人类帝国的皇帝才配与他们平等建交。法兰继承自东迁帝国衣钵，因此在高等精灵眼里人类诸国中只有法兰王国勉强够格与他们交往。

高等精灵到底有多高傲呢？圣教世界理论上的最高权威碎塔湾教廷，但在他们眼里这些代表教权的家伙就是一帮神棍。同为王国级别的诺伊王国和神圣王国则是‘皇家叛徒’和‘一群暴户’，因为诺伊王国是早年‘鹰狮之战’中分离的皇族旁支建立的，神圣王国这是‘教廷西迁’时迎奉初代教皇的贵族联盟建立的。剩下罗西克阿拉贡地区一众公国侯国简直都不入流。

本来精灵与新月教由于信仰的关系天然会比较亲密，但‘众神之战’萨萨帝国崩塌后世间再无‘哈里’。因为‘哈里’新月教世界政教合一的共主，相当于圣教世界政教分离前的‘帝国皇帝’。因此高等精灵心里只有‘哈里’才够格与其交往，如今新月教世界一盘散沙他们便选择了无视。至于信仰秘教的塞述和崇拜长生天的蒙哥利都是些野蛮的仇敌。

当然这世上精灵并不只有高等精灵一家，就在法兰南部的邵斯特地区便有树精灵的保留地，在纳特兰、阿拉贡山区、罗西克半岛上也都有树精灵建立的小王国。此外在陆桥的蛇岛和锡坦地区有沙精灵族群。在北方的塞述山脉、黑森山脉、帕姆山脉有更强悍的木精灵。传说在蛮荒大陆南部还有诡秘邪恶的暗精灵。

因此高等精灵只是精灵中自诩最‘高贵’的一支罢了，当然他们的科技水平和国力也是最强的。他们是第一文明纪元精灵统治者的后代，在第二文明纪元精灵统治崩塌后传承了精灵主要文明，而其他支派的精灵在那之后大多隐匿到了世界的角落，生活方式逐渐回归原始。相比人类这些高等精灵其实心底更瞧不起那些其他‘落后’分支的同胞。白塔奶奶陷入了沉思，弗兰西猜想奶奶大概是累了。于是便向奶奶道别，随后返回了自己的宅邸。

白城内很多地方是不允许骑马的，同样也有很多地方巷子比较窄马车不能通过，因此在白城内单马的‘双轮带蓬窄车’和单马的‘轻型带蓬马车’很多，这两种马车的区别是：‘双轮带蓬窄车’的车夫是站在车蓬后面的，因为只有两个轮子所以不需要在前面操作转向。这种马车可以做得很短很窄，方便在窄巷中使用；但乘坐起来比较拥挤，车夫也比较容易疲劳，而且行进时候更容易前后摇摆舒适感不佳，由于没有车厢冬季乘客会比较寒冷。这种马车一般称作‘双轮马车’。

而‘轻型带蓬马车’则是四轮马车，但两个前轮很小，车夫直接坐在前轮上面的凳子上负责赶车和转向，乘客坐在车夫后面的车座里。这种马车同样是只有蓬顶没有车厢，一般双座状态下乘客座位相对宽敞一点。如果有特殊情况时车座前壁有张可以临时折叠的皮凳，撑开皮凳前座也可以挤下一两个人，但车座内就会非常拥挤。

这种马车还是相比前一种‘双轮马车’要稍大一些也更舒适一点，也比较适合在窄巷中使用。虽然有座但车夫坐在前轮的矮凳上也谈不上有多舒服，由于车身比较紧凑乘客座位是直接悬挂在后轮上方的，因此乘坐起来也比较颠簸不是很舒服，尤其是四座状态时会非常拥挤。这种马车一般称为‘轻型马车’。

这两种马车都是皇城内常见的马车，当然外城更多的是有车厢的马车。弗兰西从侧门出了白塔的院子，转过巷口只见福莱正躺在一辆轻型马车的乘客席上打盹，这辆马车是王室总管处配给弗兰西在白城内使用的。弗兰西每次白城内出行都是福莱驾车在外面等候，今天天气晴朗冬日的暖阳照得人睡意绵绵，福莱大概是困了便在后座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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